“……好,那便相约三个月为限,三个月后武帝忌辰之日,本官自会让通王熟背先帝功业祭文,完成祭典。而同样的,国公也当拿出切实的证据,证明皇孙卫瑾乃天家所出。”
先帝纵横捭阖,生前出战四方,逼得四邻立下百年不犯之约,其祭文由翰林院大儒亲自所撰,洋洋洒洒一万两千余字,便是普通人也很难背出,要让一个痴愚之人做到,几乎不可能。
而卫瑾之事更难,因为他实际上并未出生在炀陵,而是由太子自南方带回,连生母是谁都未能昭告于天下,幼时便饱受非议。即便从当年旧人里找到一些的证据,也会被轻易驳回。
两方都没有休战的诚意,但有徐公见证,多少在这三个月里可安下朝野之心,不至于提前发生叛乱冲突。
“好,那就三个月后,渊微,走吧。”
话不投机,交换了条件后自然不必多留,就在成钰离开数步后,石梁玉忽然出声叫住了他。
“成国公,她若泉下有知你连她三年五载都等不及便另娶他人,不知她对这经年的坚守是否会后悔?”
“……”
一句令得成钰驻步,石梁玉蓦然生出些许报复般的痛快,“你可知当年你负气一走……带走了多少朝中能用之人?逼得她日夜呕心沥血去学、去做那些她根本没有学过的政务,便是旧伤发作时还坚持上朝,成国公,她的命有一半是你夺去的。”
冬月的寒风自千家万户吹刮上鱼龙台最高处,衣袂翻飞间,成钰声音清冷地回道——
“石太尉,若是无力起身,跪送亦可。”
……
“……潞洲再往北三十里便是梅雪山了,本以为今年赶不上,却没想到还是能回来拜祭娘亲,姐姐你看这个好不好?我爹在时,年年都会亲手做一盏孔明灯去梅雪山放飞呢。”
季沧亭心不在焉地帮着卫瑾往孔明灯上涂浆糊,心里对于成钰和石梁玉的会面总觉得发虚。
她和成钰各自有帐要算,如今的局面,是她当时没能压抑住旧伤,又被石梁玉以言语所激,以至于吐血昏迷被关起来所致,若是有可能,她更想自己清算。
“姐姐?”
见季沧亭有些发呆,涂灯笼用的浆糊都滴到手上了,卫瑾连忙帮她把浆糊拿开,却不慎碰到了她的手,忽然整个人一愣。
“嗯?”
季沧亭回过神来,道:“哦,抱歉,这两日夜里没休息好,怎么了?打算什么时候去拜祭你娘?”
“啊……”卫瑾迟疑地看了她一眼,道,“来潞州前就同师父请示过了,他说只要多带些侍卫便允我前去,明日就打算启程。”
“好,左右无事,那我便跟你一起吧。”
卫瑾点了点头,闷头继续做起了孔明灯。
这段时日相处,他也并非全然没有疑惑,虽说面貌极为不同,但季沧亭给他的感觉,无论言谈气质,还是神态动作,都太像他七姑姑了,只是平日见她跛足伤弱,面貌又相去甚远,故而一直觉得只是性情相似而已。
可就在刚刚,他不小心碰到了季沧亭的手——他七姑姑的手,全天下的女子里几乎找不出第二个,她的骨节极为有力,从掌心到指腹全部均匀地覆盖着一层硬茧,其他武器很少会如此均匀,只有练枪棍这种需要在掌心转动的兵器才会练出来。
只是这张脸……
卫瑾不时观察,他听谋士们聊起过,所谓□□必在发际或耳根处有所边缘,肤色也有所细微差别,只是他再怎么看,都觉得这张秀致如大家闺秀的面容乃是她本相。
如是困惑到了第二日,去拜祭他娘衣冠冢的路上,卫瑾悄悄去问正在看从潞州集市淘来的梅雪山风光览胜图册的穆赦。
“穆大夫,我有事想请教你。”
自从上回男大姐事件后,穆赦懒得理这小孩,翻了个白眼道:“草民的医术只传家里人,你要想学,得等我妹妹长大后你入赘进来,我娘才可能允许你参习。”
“我不是问这个……”卫瑾讨好地拉着他,“穆大夫,我想问你和季七姐姐她以前习过武吗?”
“就她?还习武?”穆赦不屑道,“成日里和县里的小孩吹她力能扛牛,一拳能撂倒仨壮汉,结果哪一次进药材都得我一遍遍扛。”
卫瑾眼前一亮:“那!那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?她之前是在哪里?”
“这就说来话长了,我从苗疆来是为了投奔隔壁寨子里一个在中原混的便宜师父,到了他开的药庐时,老季就在那里了,我猜她应该是从小家里穷被卖给我师父做试药的吧。”穆赦说到这扼腕道,“你们中原对什么炼丹药人的事掐得太严了,我师父凉了之后,老季就开始欺压我,吃个蛋炒饭还得让我炒得七分熟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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