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都今天晚上很不踏实。
他因为忙别的事情所以没有去食堂吃晚饭,但他还是从其他人的口中知道了一些饰非今天的所作所为。
夏都的牢房靠近建筑外侧,细密的雨点一下一下敲在牢房高处的小窗上。
那些鼓点敲击着心脏,最终让他感到无法忍受,走向牢房的门口。
“帕托斯,麻烦帮我开一下门吧。身体不太舒服。”
夏都往外招呼着值班的狱警。狱警们这个时段虽然大多都会聚集在集会室中玩扑克,但总有一个可怜虫要留下来值夜班。
名叫帕托斯的狱警正在打盹,他显的很疲惫。听见夏都的招呼声,他先是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,但随后,在知晓这位红月首领身份的情况下,他还是很客气地问道:
“我陪你去医务室看看?”
“不用了,医务室就在一楼吧,我自己过去。”
夏都在监狱中一直表现良好,更不用说,这是个几天后就要出狱的人。虽然这并不合乎规矩,但帕托斯思考一会儿后,又回头看一眼自己温暖的扶手椅。这种下雨的日子,他也实在不想多动。
他抽出钥匙。欣然同意为夏都开门。临走时,还没忘嘱托夏都一句:
“快去快回吧,再晚一点,保健员们也要去玩扑克了。”
“谢谢。”夏都道过谢。便快步走出牢房。他装出捂肚子的动作,缓缓挪到走廊的尽头。等到确认帕托斯的目光不会再继续落在自己身上后,他用最快的速度下楼。
黑暗,无光……整栋建筑静悄悄,只能隐约听见集会室方向传来的欢呼声。
夏都没有往热闹的集会室靠近,他径直绕到自己那兄弟的牢房附近。然后他往其中瞄了一眼。
他不在……夏都心中的想法得到确认。他继续下楼,来到入户厅。刺骨的冷风穿堂而过,在封闭的环境中指向唯一的出口。
夏都沿着风,来到走廊尽头那扇侧门前。他看着敞开的门缝,然后吞咽一口唾沫,他抬起手,将门缓缓推开。
雨势变大了。雨雾被狂风席卷,劈头盖脸朝着夏都砸过来。
他浑身转眼间被浸湿,但他并不在意湿透的衣服。他的视线,他所有的注意力,此刻全部放在那盏巨大而又强烈的白炽灯下。
一个消瘦的身影背对他而立。那人手持一把转轮手枪。而枪下,是另一个惊慌失措,满脸都是绝望的男人!
“诸葛饰非,诸葛饰非……”
“我求求你,我求求你!你不能杀我!我还有用啊,你真的不能杀我!”
“我们玩游戏不是玩的很愉快吗?所以,我们继续玩游戏啊,求求你,只要你不杀我,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!”
小脚用嘶哑的声音向眼前的男人求饶。他满身都是泥泞,狼狈的不像话。而他所祈求的那个男人却满脸堆笑,他一言不发维持举枪的动作。
夏都也看在眼里,他全部都看在眼里。而看着小脚这叛徒的窘迫,他脸上非但没有流露出任何喜悦,反而不可避免挂满担忧。
他张开嘴,声音穿透雨雾,传到饰非耳中:
“饰非,别动手……”
声音没那么有底气,反而听上去有些软弱。对于夏都的声音,饰非倒没有无视。他转过头来看向夏都担忧的表情。
夏都想要跟着走到雨雾中,但是他站在台阶前,看着这漫天滂沱的大雨,他却退缩了……
他害怕雨水,他不敢走进这大雨里。
“放了他,好吗?”
“他不是桑尼,也不是文森,杀了他没有任何意义。”夏都试图说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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