店门口正在招呼客人的大姨回过头,错愕看着季归琳又看看白冬炎,最后目光落在夜薇明的身上。好好一个高三女生,怎么在季归琳嘴里成了这样。她的震惊,一样落进了白冬炎的眼里。白冬炎目光荒凉的回首,滑过季归琳的脸,落在夜薇明的眼底。她的疑惑胜过关切。他抽了抽唇角,心底说,我不在乎。可一颗心砰然的跳动着,热血上涌着。感觉赤身站在少女面前的羞辱感,也不过如此。裤兜里的牛皮纸袋略硬,硌着大腿外侧的皮肤,有些痛痒,他手伸进去捏了又捏,几欲拿出来。看到夜薇明冲季归琳刮了数眼,说了一句:“你高三了吧,十二年的教育,教不好你这张臭嘴。你不配叫他炎哥。”他怔了怔,眼前的少女,那个被打被欺负被羞辱的女生,为他在勇敢。他那点委曲又算得了什么,最后单手插兜背脊僵硬的挺着,阴沉着脸往前走。夜薇明一路跟着白冬炎,两人都没有说话。从出来,一直走,没有坐车,像是这条路没有尽头,只怕会一直走下去。不行,走下去可以,但明天要考试。到了一处公交站台,夜薇明站定,不再往前。白冬炎没有停下,他孤独的一个人往前。她想叫住他,但发现叫住了自己能跟他说什么?问他,开解他,然后同情他?不白冬炎最不需要后者。他走了很久,走到了县城里曾经轰轰烈烈拆违的地方——鬼棚。这里的一砖一瓦他都数过,因为他那死鬼老爸曾给这拉过砖。那时他七八岁,上小学,数数比他爸爸还强。一车砖,五十块钱,他坐在砖头上,突突的进到里面。五张十块,他会跟人要四张十块,两张五块的。这样,白光头会抽出一张五块的对他说,这是他一顿饭的饭钱。七年后,还是拉砖,不过是碎了的残了的。一车一百,白光头往外拉,倒去一处填埋地。拉了几车后,白光头不干了。他站在鬼棚前,冲着满目疮痍,很想大喊,几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冲出来,手里拿着手机兴奋的大叫“赢了赢了……”。他们声音比他大多了,把整个鬼棚都喊出了回音。他认出来他们,全是一水的没爸爸没妈妈在身边的,今天放假,他们的学校被征用了,怪不得玩得又疯又野。连这个成年人不敢涉足的地方,他们却在里面穿行而过。“我听到有鬼叫。”“是你鬼叫。”“我才没有。”“你最没有卵用。”“切,是那个废井里鬼叫。”白冬炎抬眼看前方的废弃井坑,锈迹斑斑的铁网,一张喷涂了骷髅头的破铁牌。上面涂鸦着一行字“玩人生才完整”,哼,这不游戏里的吗?无聊乏味的人,才会喜欢那款游戏。他张开双臂,大声的一吼:“吵!”孩子们静了声,一会嘈杂的哄笑声渐远。世界终于安静了。身后传来砖头瓦砾碰撞的声音。走了几步,声音停止,过一会又响起。来人的脚步声害怕着什么?“害怕,就不要跟来。”他拿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,用力向前方掷去。石头飞起很远,惊到了远处的流浪猫,喵的一声,猫儿发出凄厉的叫声。后面的脚步声稍稍近了些,怯怯的道:“她说的,真的吗?”“哪件事?”他不敢回头看她。“每一件。”他不想说,嘴巴闭得更紧。“是真的,也没什么。”夜薇明看着鬼棚深处的那片铁网围,不远处有一个小摊子。热风如浪翻涌过来,扑着脸,蒸出粘湿的汗。少年燥热着,喉咙发干,不知道怎么开口。她上前递上一瓶水。蹲在地上的他扭头看她。她蹲下来,看他:“我喝过,介意吗?”他微愣,目光凝滞中带着异样,良久舔了舔唇,仰脖间咕嘟咕嘟喝水的声音打破沉默。秒光,就是形容他这种喝水速度的。“哪来的钱?”他问。“上次吃米粉时找的零钱。”她摸出几个硬币。“你很节俭。”“你是想说穷吧。”顿了一下,两人相视一笑。穷。他们两个谁都明白这个穷的真正含义。是无法光鲜的站在人前;是不能随心的在小摊边选择一顿加鸡蛋还是不加鸡蛋的早餐;是永远等在公交车车站,看来来往往从小车里钻进钻出的那一类人。他们只能在自己擅长的地方,得到一丝丝安慰。比如夜薇明只会在大榜出来时,脸上自信的笑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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